天外仙这招纯粹是临时补救之法,虽然抵挡住了魏九龄的成名绝技三指剑的必杀一击,但也受了暗伤,感觉气血翻腾,心口怎么那么难受!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魏九龄得理不让人,剑指频发,而公子哥也来添乱,专门找机会对承焕下手,令护着承焕的天外仙分心,不能全力对付魏九龄。 几个回合下来,天外仙就有些盯不住了,既要应对和自己身手不相上下的魏九龄,还要保护承焕免于公子哥的偷袭,一心二用,完全处于挨打的劣势。 承焕嘴上不能说话,心里清楚的很,知道天外仙今天是踢到铁板了,可也不能卖一个搭一个啊!扯了扯天外仙的衣袖,意思是你就别管我了,先走吧! 天外仙也知道承焕的意思,心中却想,我们两个一块来的,回去的时候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回去怎么交待啊!得!能走就一块走,走不了我就陪着你,免得招埋怨! 带着一个累赘的天外仙越打越孬,反观魏九龄二人是越来越轻松,公子哥一个劲地用言语挑逗天外仙,什么肉麻说什么,魏九龄却一点也不含糊,哪招厉害用哪招,下下杀手,招招索命! 天外仙一琢磨眼前的情形,现在的自己要带承焕走那是势比登天,可要用那招值得吗?为身边这样一个人而拿性命做赌注,似乎划不来啊!罢!罢!罢!不看僧面看佛面,冲师祖那头自己也得赌上一赌,一切由天定吧!天外仙在早些年前得到一本秘籍,名叫《天蚕变》,十分的深奥难测,练起来也进境极慢,天外仙练了将近十年,总共分三层的功法她连一层也没练明白,可神功就是不同凡响,有它独到的地方,秘籍中提到一种密法,可以将本身的功力瞬间提升一倍以上,同样代价也是极大的,施功后不但会功力减退,对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这时的天外仙也没别的办法了,想到了这招。 魏九龄一顿连消带打,知道天外仙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手上更是加劲,想早点结束战斗,好多年没这么折腾了,让他也有些吃不消! 天外仙左手把承焕的腰揽住,舌尖一顶上腭堂,娇喝一声:“着!”右手幻化出万千条手臂,好似千手观音一般,排山倒海一样挥向公子哥和魏九龄,光看那气势就让人生出无力抵抗之意,也太过骇人了! 本来胜券在握的魏九龄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刚才天外仙是藏了私,这才是她的实力,那魂都飞了,连面都没敢朝,脚下倒踩七星,溜之乎也!公子哥呢!反应就不如魏九龄那么迅速,正撞在枪口上,瞬间被砸了数十掌,倒飞出三丈开外,也算他运气好,天外仙这招是虚招,用的力道不大,不然他早被打成肉酱了! 天外仙借着这一招之威和反震之力,身如流星挟着承焕远遁而走,拍那公子哥的几十掌就算为承焕找找平衡吧! 公子哥还算经揍,虽然被打的肉青骨痛但还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天外仙消失的方向,咬牙道:“既然你没出城我就要你好看,阿昌,你马上告诉梅老,让他封锁城门,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我大哥要是还没走的话也请他过来,妈的!少爷我还没吃过这个亏呢!” 魏九龄这会也明白过来了,知道天外仙是用了饮鸩止渴的办法,也是气的顿足捶胸,道:“侯爷应该还没走,我这就去!” 这也是天外仙疏忽了,没有一鼓作气出城,反而向城里遁走,让人抓住了失着! 天外仙一口气穿街过脊跑到了北城,眼看着面前有个大宅子,身形一长翻墙而入,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如箭喷出,倚着院墙缓缓靠下。 天外仙就觉得这心登登登都跳成一个了,手脚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承焕被这一摔,疼痛之下精神了不少,他的伤多半都集中在脸上,身上倒没挨多少下,可能是公子哥嫉妒他长的帅吧!要给他破破相! 承焕见天外仙脸色灰败,嘴唇轻颤,道:“你……你还好吧?”这几个字说的很不清楚,仿佛嘴里含着糖块似的。 天外仙不用听,一看承焕的神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道:“这次真的不行了,恐怕是要归位喽!”边说边顺着嘴角往下淌血,那样子就像是被暴雨摧残过的美丽花朵,凄惨又凄美! 承焕忍痛爬过来用衣袖为天外仙擦了擦血迹道:“不会吧!你那么厉害,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承焕没敢提这个死字。 天外仙凄然一笑道:“我的功力会在短时间内减退的,那时我就要变成老太婆了,活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不想死的时候是那么难看的样子,我要趁我最美的时候逝去,那样才好啊!” 听天外仙这话,承焕知道她有自裁的想法,忙道:“别……你不是挺美的吗!再说了,每个年龄的女人都有她的魅力啊!你功力那么深厚,减退一些怕什么,九牛一毛啊!到时候再补回来就是。”情急之下,说话咕噜咕噜的,也听不出个数。 天外仙也知道承焕是好心,但是她可不敢面对变成鸡皮鹤发的自己,单单这么一想都起鸡皮疙瘩,真要是照着镜子见到了,还不得发疯啊! 就在承焕二人翻入墙中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响起马挂鸾玲之声,人声嘈杂,脚步杂沓声不绝于耳。    第三章 往事 更新时间:2006-3-25 23:01:26 本章字数:5615 -------------------------------------------------------------------------------- 离的近了些,承焕就听见院墙外有不少人跑过,还不时的交谈,有的人道:“大家快点,先把城门关了,逮到那两个人咱兄弟可就发达了,二爷说了,赏银千两呢!没准还能弄个小官干干!”又有人道:“我说,那俩人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啊?可别让他们从眼皮底下溜了,那可就亏大了……!” 声音渐远,承焕听的真切,知道这是在说天外仙和他呢,不晓得那个公子哥是什么人,好像很有势力啊!一想,也不能在墙根这呆着呀!看了看眼前,是一个很讲究的大园子,要是赶上夏天,一定是花繁草密,香气阵阵,而现在却荒凉的很,在角落里还能看见一些发黑的积雪。承焕忍痛把天外仙搀起来,道:“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来回过个人就能把咱俩逮住拿去换银子。”也不待天外仙说话,辩明道路,向远处的一排房屋走去。 承焕到了近前一抬头,敢情这家死了人了,房檐屋角都挂着奠灯,风一吹晃晃悠悠的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承焕挑了间靠中的房子推门而进,一看,这里好像是灵堂,当中摆着一口大棺材,这棺材可真好,红松木的面,刷着上好的漆,边上还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棺材正前方一个大大的奠字,两旁还烧着手腕粗的白色蜡烛,那火苗一跳一跳的。 承焕和天外仙来到奠字下方靠着烛台坐下,这样外面进来人也不容易看见,承焕见天外仙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青灰中透着酱紫,那眼睛布满红线,嘴唇也白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跟个死人相似。 天外仙长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刚才她默查全身,功力损失大半,而且还在慢慢减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散功的边缘,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在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道:“这里有治刀伤淤伤的灵药,把你的脸擦一擦吧!” 承焕那可是真疼啊!闻言拿过瓷瓶倒出灵药在脸上,手上,骼膊上涂抹着,灵药如神,涂过之处冒着清凉的风,肿着的地方也不再涨痛,感觉好多了。 承焕把瓷瓶还给天外仙,见她摇着头,道:“你到底怎么样了?好没好一点?”不用她回答承焕也看出来她还不如刚才呢! 天外仙苦笑一下道:“你看,连棺材都给我预备好了,可见天意如此啊!”也不能怪天外仙这么想,胡乱跑到这个地方,也太凑巧了吧! 承焕看了眼棺材,道:“别胡说,就是没了武功也不至于死啊!我不也没了吗,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天外仙看着承焕道:“我现在才相信有因果报应这一说,我虽然也干过好事,可我这一身功力有一半是采补而来,祸害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冥冥中他们都找到头上来,是要还给人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美吗?除了驻颜有术外都赖这一身修为,我没了武功是不会死,可会变的很难看,很难看……!”说着天外仙掉下了眼泪,可见容颜即将衰老让她心里无法承受。 承焕受此感染心里也不好受,道:“你是做尽了坏事,可你也没少做好事啊,我见姐姐她们提起圣莲仙子,一个个都很崇拜的,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那就两清啦!你不必这么想的,对了,魏九龄为什么管你叫袁媛呢?你是叫袁媛吗?”承焕也没想问这个,只是想即此引开天外仙的思路,免得想的太多了,人也会崩溃的。 天外仙喃喃念了两声袁媛,道:“是啊!他要不提我自己都要忘了,好久了,袁媛,你说这个名字好听吗?”她忽然认真地看着承焕。 承焕也念了一边道:“很好啊!跟你很配呢!为什么人们都叫你天外仙呢?” 天外仙也就是袁媛,双眼看了看上方,似乎能从棚顶看出很远似的,恍惚了一阵,道:“这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你知道吗,藏剑阁里的人都跟师父姓袁,师父她待我可好了,让我做尊贵的侍剑使,可她去世我都没能看上一眼,我想回去的,可我怕她不高兴,我的心好疼,我好想她啊!”袁媛说的真情流露,对逝去师父的思念可谓铭心刻骨。 承焕见她如此,道:“心里面有这个意思就好啊,见了面也改变不了什么,可你为什么要离开藏剑阁呢?” 袁媛好像没有听见承焕说什么,自顾自道:“我八岁的时候,家里出了横祸,父母具亡,是师父救了我,为我报了仇,而后又把我带到了藏剑阁,在藏剑阁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虽然练功很苦,但有小伙伴跟我玩耍,现在想来,只有那段时光才是我生命中唯一记得清楚的。” 承焕见袁媛提及她的往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那后来呢?” 袁媛幽幽道:“后来?后来又怎么样了呢?是了,是师祖,师祖真的好美啊!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美的让人嫉妒,让人不敢面对,让人自惭形秽,可她为什么要出现呢,她要是不出现的话我就可以继续留在藏剑阁了,你知道吗?那时的我也是极美的,可见了师祖后我才晓得自己的颜色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想超过她,那时这个想法完全左右了我,说是糊涂也好,说是嫉妒也罢,我就是要把她比下去,我找到师祖和她长谈了一晚后,我不敢再和师祖面对,怕那会让我干出蠢事,好像是十七岁吧,我离开了生活九年的藏剑阁,去找寻超越师祖的方法……!” 承焕听的头皮发麻,这袁媛真是一个嫉妒狂啊,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吗?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离家出走!其实这其中的道理承焕并不明白,冷月第一次出现时,给予袁媛等人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那种集天地间至真至美至幻的感觉令人痴呆,虽然同是女人,可多种复杂的心情都齐聚心头,当时有袁媛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一个,但成行的只有袁媛一个人罢了。 袁媛接着道:“师祖的武功我见识过,高的非人力可为,但我还是傻傻的想超越她,我于是遍访高人,无论黑白两道,只要是有些特长的我都不耻下问,虚心学习,你见过的日月双邪,我跟他们的师父还学过三个月呢,和魏九龄龙源一些人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时的我虽然跟各色人等结交,但还是一个很纯真的小姑娘,可我并没有学到真本事,在常人看来我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我知道与师祖相比何止天地之别啊!在我二十三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又遇到了师祖,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后说我太偏执了,让我放弃,说我的师父很是想念我,让我回去看看,我没有听,师祖好像很生气,说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当时以为自己懂了,其实是歪解了师祖的意思,从此陷入了魔道,妄想由魔入道,用大伤天和的采补之术增加自己的功力,从此名声败坏,以至于得知师父病重的消息也没敢回去,怕她老人家见到我会生气,只得在藏剑阁外徘徊,直到她老人家故去。那一天好像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我哭了很久,为了师父,我一面做武林人人不齿的天外仙,一面打造了圣莲仙姑的身份,为的是让师父的在天之灵能安慰些,高兴些!” 袁媛娓娓讲来,听的承焕呆若木鸡,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末了道:“你……你有几十岁了吧?” 袁媛看着承焕笑了,道:“很想知道吗?大概有七十多了吧,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稀里糊涂的混春秋,为了一个永远不能达成的梦想,真的很可笑,如果这次不是和师祖相遇,释去了心魔,估计还得做那看似快活的天外仙,其不实谁难受谁自己知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承焕抻了抻舌头,七十多了!他也想过袁媛会有很大年纪了,但还是让他吃惊不小,看现在的袁媛,顶多就十八九二十那样,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袁媛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快了,你看,都没有方才光滑了!” 承焕却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正待安慰她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二人不由禁声,往台桌下靠了靠。 门声响动,听声音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声音道:“爹,这石家兄弟也欺人太甚了,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布政使啊!随便的就关城戒严,还要上门搜查,说要拿什么贼人,我看他们这纯粹是跟您过不去,给您小鞋穿!” 那个父亲道:“儿啊!现在石家父子的势力如日中天,我们哪里能扭的过人家啊!给咱们小鞋穿那还不是因为为父是曹公公的门生吗!山西是老石家的天下,焉有容纳外人的道理,没有暗地里把为父的脑袋摘掉,就算对得起咱爷们了,石享现在贵为忠国公,其子石彪又是武清侯,握重兵镇守大同,连公公都忌惮三分,临上任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我,只可观察他们的动向,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有不顺气的地方,咱爷们就往肚子里咽吧!” 儿子似乎颇为生气,道:“爹,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可在这个时候戒严,分明是要治您啊!” 父亲冷然一笑,道:“这个他们还不敢,你爷爷怎么说还当过太子少保,耽搁了出殡的日子,皇上可饶不了他们,他们山门来查就让他们查,但这一间不行,你一会把皇上赐的那块匾挂到这里,不能让他们扰了你爷爷的清静,咱们按时出殡,我看石彪敢不开城门!” 儿子哼了一声道:“石彪还算通情达理,那个石尚可真不是东西,说话没边没沿的,我看着他就有气!” 父亲又安慰了儿子一会,交代了细节后,父子二人就退了出去,时间不大,又听见门框响动,想来是把那块皇上赐的匾挂上了。 又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了,承焕道:“怪不得那个公子哥这么横,原来是国公之子,咱们的运气似乎很背啊!” 袁媛把提起的功力散去,刚才她不知道什么状况,不得不做准备,虽然她功力丧失了大半,但收拾个把人还是绰绰有余,道:“是啊,我还纳闷魏九龄怎么当起走狗了,原来是投靠了官府,忠国公石享,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承焕道:“他们把城门都关上了,一会还要到这里来搜,万一那块什么皇上赐的匾挡不住,我们怎么办啊?” 袁媛看了眼面前的大棺材,计上心来道:“一会不是要出殡吗!我们就躲到棺材里,待出了城我们在出去!” 承焕一吐舌头,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不会真就这么让人活埋了吧,还有啊,跟个死人窝在棺材里,似乎不大好!” 袁媛起来道:“谁说要跟死人窝在一起了!”她来到棺材前面,双手覆在板面上,一较劲,只听咯吱咯吱的声响,原本已经上了钉的棺材盖被掀了开来,里面躺着一个清瘦的老头,寿衣寿帽十分的华丽,身子周围摆着一圈的金元宝,有巴掌大,闪着金光! 承焕刚才听说这老头还做过太子少保,看来也是个品高行端的人,此时掀开人家的棺材盖,不由心生愧疚,刚要念叨两句赔罪的话,就见袁媛扯着老头的衣襟把他拽了出来,撇到了灵堂上方的龛笼处,打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放着个人。袁媛道:“这回就我们两个人,该不会太挤吧!” 承焕干张嘴没说出话来,死者为大,这么做也太那个了吧,不禁暗念了几声罪过。 袁媛拿起烛台在棺材底下扎了三个眼,承焕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袁媛瞥了他一下道:“你不想憋死吧!是不是被揍糊涂了!进去躺着吧!” 承焕见眼前惟有如此,抬腿迈进去躺着,还挺宽敞。 袁媛也进来,刚要把盖子盖上,承焕惊道:“你的头发?”原来,这么一会功夫没注意,只见袁媛的两鬓已经变的霜白,眉梢处也暗淡了许多,似乎还有细微的皱纹,像是突然老了十岁的样子,如何能不让他吃惊呢! 袁媛拿着烛台边把盖子盖上边道:“是变老变丑了吧!刚才运功就觉得不舒服!”接着光线一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承焕见袁媛挨着自己躺下,安慰她道:“也没有啊!”心说反正你这会也没镜子,看不见! 袁媛轻吸了口气,道:“我死之后就用这副棺材吧,挺不错的,没想到我死还能有这么好的棺木!” 承焕刚想说话,隐约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不由侧耳倾听。头一个声音有些耳熟,正是那个公子哥,也就是那个儿子口中的石尚。似乎还在门外,石尚道:“沈大人,搜遍了全城也没见到贼人的踪影,现在就剩下你家这间房子没搜过了,您可别落下个窝藏贼人的罪名啊!传到朝廷的耳朵里,可不好听啊!” 沈大人还没知声,他儿子一听就火了,道:“石尚,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别仗着你老子的名头来压人,你干那点事谁不知道啊,哪里有什么贼人,你不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成,还被揍了一顿吗?实话告诉你,别说这里没你要找的人,就是有谅你也不敢放肆!” 石尚冷笑一声道:“沈凌,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我记得没得罪过你吧!你好说好商量倒也罢了,这么说来,我要是不搜上一搜倒显得怕你了!” 沈大人见事情要僵,忙赔笑道:“二公子,沈凌不会说话,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本官敢拿头顶的乌纱帽打保票,沈家绝对没有您要找的人。” 石尚哼道:“这不看看怎么能知道呢!沈大人您说是不是?”把沈大人噎在当场。 沈凌哈哈大笑了几声,道:“石尚,看看你脑袋上面是什么,再说话不迟!” 石尚见头顶一块四字的金匾,上书室静兰香,倒没什么希奇的,待看清楚落款,心也轻颤了几下,一回忆,正是当朝皇帝朱祁镇的字迹,这才想起沈老爷子的身份,一时愣在那里。 沈凌见石尚呆在那了,笑道:“石尚,你敢进去我就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石尚平日也飞扬跋扈惯了,被沈凌这么一激,少爷脾气又上来了,道:“怕你何来,我偏要搜上一搜!来人那,搜……!” 搜字还没喊出口,一个浑厚但不失威严的声音道:“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石尚一听,就是一缩脖,回头一看,正是大哥石彪,大哥是疼他,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可也真收拾自己啊!刚才自己也真的有些出格,立马不敢炸刺了。 沈大人一看石彪来了,道:“侯爷,您怎么来了?” 石彪一抱拳道:“晚生知道今天是沈老爷子出殡的日子,如何敢不过来啊!石尚给您添乱了,石彪在此给您赔罪!” 沈大人忙道:“哪里,哪里!二公子也是抓贼心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石彪道:“晚生早就记挂着老爷子的丧事,可一直公务繁忙没能前来吊唁,这出殡的日子就让我来扛幡吧!” 沈大人急忙道:“这如何使得,吓死卑职也不敢啊!” 石彪诚挚道:“家父和老爷子同朝为官二十余载,常道老爷子的事迹,让我等以为榜样,石彪时刻不敢忘怀,今天就让我了表寸心吧!”   第四章 盗墓 更新时间:2006-3-25 23:01:26 本章字数:5544 -------------------------------------------------------------------------------- 外面的谈话承焕听的不太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又隔许久,就听见哀乐响起,喇叭吹的震天响,承焕二人在棺材里都觉得耳膜痒痒的难受,紧跟着,进来了不少人,棺材也忽悠一下起来了,平稳地被抬了出去。承焕的心这才放下,要是被人发现了上面的原装正主,二人可就没跑了! 走了一会,承焕见袁媛一声不响,道:“你怎么样了?” 袁媛嘘声道:“别说话,万一魏九龄在附近让他侦知就糟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给你烛台!”说着把烛台交到了承焕的手里。 承焕就听着袁媛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还有,这个烛台给自己干嘛啊?可一想起魏九龄,承焕也不敢说什么了,加上这空间漆黑一片,又感觉晃晃悠悠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倦意,也闭目养神,等着吧! 出殡的队伍走的很慢,一来二去,承焕还真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周围静的很,是那种让人心慌的静寂,又等了许久,承焕确信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才推了推身旁的袁媛。能不静吗!在承焕熟睡的当口,棺材早下葬埋土里了! 这不推还好,一推,承焕就感到坏了,袁媛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冰凉,再一探鼻息,承焕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袁媛死了! 袁媛知道自己的功力无法恢复后就已经起了自杀的念头,可身边还有个承焕,她也死不起啊!后来二人假借棺材逃出升天,死的念头就更强烈了,在把烛台交给承焕,意思是你就是被埋了也可以挖出去后,再用暗劲把棺材的顶板震酥,便自断心脉,一命呜呼! 这是继大哥,三哥三嫂死后,头一次有熟识的人在承焕面前逝去,让他大脑混乱了很久,躺在那里真如死人一般。 明白过来,又认真地探了探袁媛的气息,确认无误后,黯然长叹,生命就如此的消逝了,让承焕有些无法接受,握着手中的烛台,他这才明了袁媛的意思,看来那时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承焕收拾心情,正待破棺而出时,就听见了一阵沙沙的挖土的声音,以为外面送葬的人还没走,吓的他不敢动了。 等了一会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一个尖细的嗓音道:“张三,你他妈的可别骗我,这里面要是鸟毛没有,我就把你塞进去!” 张三的声音很粗,道:“李四哥,我还能糊弄你吗!这金元宝可是我亲眼看见放进去的,还有不少好东西呢!要不然我哪里敢做出这等事来啊!我都打算好了,干完后就离开沈家,咱也尝尝当爷的瘾!” 李四骂了一声道:“我他妈的就不信,有这好事你还能记得我,早自己个发财了!” 张三顿了一会道:“我……我这不是害怕吗!这挖坟盗墓可是作损的活,这心里他就慎的慌,你不是干惯了这个吗?” 李四又骂了声娘道:“我说呢!敢情你小子胆虚啊!你快点行不?别像没吃饭似的!”随着李四的话音,沙沙声快了许多。 承焕在棺材里听的清楚,噢!这是两个盗墓贼,可真要被他们按在棺材里还真不好办,承焕眼睛一转个,心中有了计较。 见露出了棺材盖,李四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道:“三儿,你把斧头拿来,我把铆钉起出来!” 张三应了声递过斧头道:“四哥,你可轻点,这棺材板还能卖钱呢!” 李四骂道:“你真他妈的穷疯了,这玩意能拿吗!是不是想害老子进牢房啊!除了元宝什么也不能拿,明白没有?” 张三现在的眼里只有金元宝了,李四说啥是啥!李四把铆钉都起了出来,把斧头扔到一旁,搓着双手道:“过来帮帮忙,把盖子揭开!” 张三听了,心里就有点紧张,手也哆嗦了,道:“等会,我喘口气!”深呼吸了几下,才和李四将棺材盖揭开。 就在二人把棺材盖扳掉的时候,承焕腾地一下从棺材里面坐起来,对着二人就是呵呵傻笑。 这一下不要紧,可把张三和李四吓坏了,那魂都没了。承焕被石尚一顿胖揍,那脸就有些变形,承焕再故意把脸弄的难看些,这黑灯瞎火的映衬的就更难看了,别说做贼心虚的人,就是好人看见了也得吓个半死啊! 那李四不愧是惯犯,知道今晚犯邪冲了死人,虽然也吓的脑门冒汗,手脚冰凉,可硬是憋着一股倔劲,撒丫子就跑,估计武林高手也就他那个速度吧! 张三可就没这两下子了,看见承焕从棺材里坐起来,当时就完了,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手刨脚蹬,抽上了! 承焕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好一会,见一个倒地不起,另一个也跑没影了,这才从棺材里面出来,走到张三近前一看,人已经没气了,踢了一脚,感觉都硬了,心里说话,叫你们干坏事,这就是报应!他也没想想自己这事干的也好不到哪去! 把死人放在这也不是办法啊!万一天亮了被人看见就麻烦了,承焕拉着张三的腿,把他拽出去很远,扔到树林里才放心,翻回头再看袁媛,承焕心里也是酸酸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转眼就死了,能不难受吗! 承焕借着星光仔细地端详了袁媛的面容,现在的她仿佛三十左右,两鬓雪白,和自己倒有些想象,但这一切都无损她的绝世容姿,她依旧那么美丽。承焕忽然发现袁媛的脸上好象脏了,伸手替她擦了擦,入手感觉像是有蜘蛛网覆在了袁媛的脸上,心中还纳闷不已,这地方怎么会有蜘蛛呢!再往身上瞧,衣服上也有薄薄的一层,不得已,承焕由上到下给袁媛又收拾了一遍,感觉干净了许多这才罢手。 入土为安,承焕把棺材盖盖上,看着袁媛的脸一点一点被盖子挡住,心中也唏嘘不已。刚好张三二人扔下了盗墓的工具,承焕重新把铆钉铆上,再一锹一锹把坟土填上,这一忙活完,天就差不多亮了,看了看四周,记住了地理特征,待来日好把棺木迁走。他也不想想,沈家要是发现了老爷子还在烛台上放着,能不把这里的坟掘了吗! 承焕不敢再回城里,他记得汾河离这里应该不远,要是顺水而下,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到洛阳,想到此,承焕辩明方向,一路寻找码头。 承焕等于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到码头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好先找一家酒店填填肚皮。 这码头离太原城能有十里,规模还挺大,各色店铺应有尽有,买卖繁荣,人们进进出出忙的不得了。 承焕挑了间最大的酒店,靠窗子坐下,小二勤快地上前招呼着。承焕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反正能填饱肚子就行啊! 功夫不大,酒菜齐备,承焕甩开腮帮子吃的喷香,饭罢刚想结帐,旁边就吵上了,店小二用手指指着一个顾客道:“我说兄弟,你没钱就别来吃饭啊!我们这可不是粥场,你吃完了不付钱,我们吃什么呀?”小二说的唾沫飞溅,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承焕一看那个顾客,十八九岁的光景,长的倒也不难看,黑黑的脸膛,显得十分精神,鼻子眼睛也挺有型,但此时因为窘境,脸色通红,额头上也见汗了。承焕见那顾客一转首,心就突突跳了两下,怎么着!这个人竟然是女扮男装,没有喉结。 这顾客脸红如布,道:“我……我原本带了银子的……!” 店小二打断她道:“在哪呢,结帐啊!” 顾客急的跟什么似的,道:“可银子却不见了,一定是被人偷去了!” 店小二嘿嘿笑道:“我说兄弟,你这借口也太老套了吧!这么着吧,你这顿饭也没吃什么东西,你在这干三天活,就算抵饭钱了,怎么样?”他可真会抓贱劳力。 顾客急道:“那怎么行,我还有急事呢!本来就晚了,再耽搁三天可就什么都凉快了!” 自从跟慕容碧有了那档子事后,承焕对女扮男装的人一向敬而远之,可这时见她窘的要命,而且似乎真有急事,起身道:“小二,这位大哥的饭钱算我帐上,你就让他走吧!” 小二眼见今天烧火挑水的劳力就这么跑了,心里挺不痛快,道:“那也行,一共五钱银子!” 那顾客尖叫一声道:“什么!我……我才吃了多少东西啊,一钱银子都用不了的!” 承焕哪里跟小二计较这点银钱,放了五两银子道:“够了吧!” 小二一看,多出一半还拐弯呢,立时乐的眉开眼笑,道;“够了!够了!” 承焕只是对向自己道谢的这个雌儿一笑,便出去寻找船只去了。 这个人本想好好谢谢承焕,见承焕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就作罢了,她哪里知道承焕的毛病呢! 这个人出了酒店,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忙道:“大……大哥?”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高兴的跑过去小声道:“大师姐,你怎么才来,我刚才……!” 这位师姐听完了,道:“紫涵,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今天是有好心人为你解除了窘迫,要是没有呢?岂不是要受辱人前了吗!” 紫涵一噘嘴道:“哼!那个小二可讨厌的紧呢,人家没吃那么多,他就多要钱,惹翻了我,让他一年下不了床!” 师姐一拍紫涵的脑袋道:“你要是真这么做,看我不罚你才怪,有武艺在身并不代表可以随便欺负别人,知道吗!” 紫涵咧嘴笑道:“知道啦!我的好师姐,谁让你找船找了这么久呢,人家等的肚子都饿了,才会这样的。” 师姐叹了口气道:“去洛阳的商船根本就没有,我好说歹说才租到了一条小船,将就着吧!能到地方就好。” 紫涵跟着师姐来到租好船的地方,虽然师姐说是小船,可也有六七丈长,三四丈宽,看样子挺结实的。在外面打量了一圈,还没等进船舱呢,就听见师姐道:“船家,我们不是讲好了吗?这船我包下了,你为什么还让别人上船呢?” 船家道:“我说客爷,您给的银子也太少了点,五十两包饭菜满打满算老汉我也赚不到十两啊!可这位公子人家也出五十两,还自备饭菜钱,您要是不同意,要不这样,您把船让给这位客爷算了,让老汉也多赚点!” 船家的话把这位师姐气的浑身直抖,好不容易租来的船眼看又要泡汤了!紫涵听见了进舱一看,师姐正和船家争执呢,她眼睛奸,一溜,正看见一脸不好意思的承焕,忙道:“师……大哥,这位就是帮我付饭钱的公子……!” 承焕也找了半天,一样没有去洛阳的船只,正丧气的时候,正好这个船家自言自语,说此次去洛阳根本赚不到钱,承焕一细问,把事情问清楚了,当即就许诺一样给五十两银子,还不用船家供饭,这船家一听,能多揽份活的话,这趟可就赚大发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承焕没想到同样租船的人一进来就表示不同意,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呢,就看见紫涵进来了,还管面前的人叫师兄,当时就明白这个也是女扮男装的货色,正合计要不要同租一条船呢,毕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师姐听紫涵说面前的人就是帮她付饭钱的人,火气当时就没有了,道:“如此说来,倒是多谢小兄弟了!” 承焕见这个所谓的大哥化装化的能有二十五六岁,跟旁边的那位倒还相象,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血缘关系还是故意这么化的。见人家这么客气,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道:“凡事都有先有后,是我的不对了,我这就下去!” 紫涵见承焕要走,道:“你不也是到洛阳去吗,我们一块走吧……!”刚说就被身后的师姐轻轻捅了一下。 船家也不想生意泡汤,道:“就是嘛!几个大男人又不怕什么,挤一挤没关系的,你们要是同意的话,饭钱都我自己出!”关键时刻,他也舍得出血了! 承焕心说,自己倒没什么,也真着急回去,可就怕人家不愿意啊!这船说大不大,跟她们住上十天半月的,人家难免别扭啊!沉吟道:“这个,不大好吧!” 师姐刚想说话,紫涵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什么歹人,还能把船劫了吗?” 承焕也真不想下去,闻言道:“那我就多谢了,多谢!” 紫涵猛地觉得腰上一痛,道:“大……大哥,你干嘛掐我?” 师姐脸色微红,见事已至此,道:“这位兄弟先歇息吧,船家,你也可以开船了!小弟,你跟我来!”说着自己先奔船尾走去。 且不表船家放缆开船,紫涵跟着师姐来到船尾,师姐道:“紫涵,出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咱们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触,尤其是男人!我还强些,你呀,人家给你点好处,你都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人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紫涵道:“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位公子不象坏人啊!” 师姐眼睛一翻道:“坏人是不会在脸上刻上我是坏人的,衣冠禽兽多的去了,还有啊!你看他脸上的伤,就可以断定他不是善茬,就算他不是坏人,我们也要离他远一点的,可你倒好,还把他留到船上了,这船本来就只有两间舱,除去船家的一间,我们要和他睡一间,很危险的!” 紫涵一脸不相信道:“师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谁都不象好人了,我虽然不如你见的世面多,但我认为他一定不是坏人,再说了,就算他是坏人,那更好,我想找坏人还找不到呢,正好拿他练练剑!嘻嘻!” 见紫涵又拿出无敌的笑脸功,师姐也笑道:“你呀,整天做梦当侠女,侠女可不想你这般样子的!”脸色又是一整道:“千万别成真才好啊!” 紫涵见师姐这样,转变话题道:“师姐,你见过大师伯吗?她长的什么样子啊?漂亮吗?” 师姐摇头道:“我哪里见过啊!不过我看过师伯的画像,师父说很像的,嗯!很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紫涵不信道:“比师姐还漂亮吗?” 师姐点点头道:“师姐可不及师伯的十分之一呢!” 承焕见二人回转,忙把空间让出大半,自己坐到了紧靠船舷上的窗口处,看着外面汾河的风光,水波荡漾,倒也惬意! 紫涵把身上的厚实外衣退下,道:“我是不是该把饭钱还给你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承焕忙道:“不必了,我叫罗承焕,不知兄台贵姓?”承焕见人家这么问,自己要不问问,倒显得缺了礼数。 紫涵看了眼师姐,道:“我呀,我叫袁小头,我大哥叫袁大头!”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想乐。 冤大头,承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是什么名字啊!   第五章 紫涵 更新时间:2006-3-25 23:01:26 本章字数:5460 -------------------------------------------------------------------------------- 师姐见紫涵开了这么个玩笑,也是强忍笑意,过来使劲捏了紫涵的骼膊一下,道:“这位公子别听小弟胡说,我叫袁……袁正,这是我弟袁义!”她随便安了两个名字。 承焕一看就知道,也没有说什么,友好地点了点头,继续看外面。紫涵见承焕看的这么入神,也往前凑合了一下,道:“这也真够怪的啊!都已经冬月了,可汾河还没有结冰!” 承焕也觉得奇怪,在记忆里,这个月份汾河早就冰封一片了,哪里还能行船啊!外面的船家听见了紫涵的话,接口道:“别说小兄弟奇怪,我在这活了半辈子了,也是头一回赶上,自打今年地震以来,这时令就古怪的很,夏不象夏,冬不象冬的,老天爷这是要作践人啊!要变年头啦!”船家以老百姓独有的方式看待这异常的季节变化。 师姐袁正,暂且这么叫她,走近紫涵道:“也快了,你看,河岸边已经有细碎的冰茬了,估计再有半月就封河了!” 承焕定睛一看,岸边果然有冰茬,心中道:“黄河上可别有冰茬啊!要是再换船,那还不如走陆路呢!” 船家的效率还挺高,等到擦黑的时候已经驶出了老远,照这个速度,没有意外的话半月就可以到洛阳了。承焕这一天就坐在靠窗处,沉默无言,一来是感怀袁媛的逝去,心情多少有些压抑;二来也不想和船上这二位搭话,没有共同语言嘛! 船家见天色也不早了,把船寻了处窝水的地方停下,为三人准备晚饭,无非是些干粮卤菜熟食一类的吃喝,方便。 紫涵和师姐由于碍着承焕,也不能畅所欲言,合着她的性格,这一天也憋坏了,逮着这吃饭的当口,紫涵瞪着大眼睛道:“罗大哥,你家是在洛阳吗?那地方好玩吗?” 承焕咬了口干粮道:“也不算是,我对洛阳也不熟悉的!不过六朝古都,自然有它值得人们欣赏的地方,好地方也多的很。” 打开了话匣子,紫涵殷勤地为承焕夹了块肉,道:“罗大哥,我怎么看你一天到晚也不痛快,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袁正在桌子底下蹬了紫涵一脚,跟着白了她一眼,心说人家有没有烦心事碍着你什么了,真是没话找话,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不过她也白忙,紫涵只当作没看见。 承焕脸色黯然,道了声谢并没有回答紫涵的话,显然是又想起了袁媛的死。 见承焕忽然变的有些悲伤,紫涵知道问到了人家的痛处,道:“罗大哥,你倒是吃菜啊!反正又不用花银子!”不怪袁正气恼,她可真是没话找话! 承焕笑了笑,闷头吃饭,不过吃到嘴里也没什么味道,心中对姐姐等人的思念很是强烈,真想一下就飞到她们身边,转念又一想,自己离开已经这么久了,她们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到了南京了呢! 承焕越是这样,袁正就越放心,船家因为今晚没有月亮,也不敢夜里行船,所以众人早早就休息了。 话说简短,一连八天行船,这一天已经到了河津口,估计再用不了一天就能进入黄河主道,离洛阳也越来越近了。早在第三天的时候,承焕脸上的伤就好了,看的紫涵二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承焕会这么英俊,尤其是紫涵,平时连男人都很少见,看见承焕这么顺眼,更加没话找话了。把袁正气的也不再管她了,反正她也看出承焕似乎也像防贼似的防着她们俩,就让紫涵自己瞎白话吧! 吃过晚饭,承焕独自一人坐到船尾,可能快到十五了吧,夜空中的月亮已经圆了,银色的月光铺洒下来,和着晚风,让人心情舒畅。听见身后有脚步响,承焕一准知道是紫涵,这个丫头一路上可把他烦坏了,该问的她问,不该问的她也问,弄的承焕有时候真想跳下河去,永不见她才好。 紫涵要是嫁人的话一定是个过日子的好手,这一路可逮着免费的餐饭,每顿都吃个老饱,生怕亏着了!过来见承焕对着月亮发呆,紫涵道:“罗大哥,你老看它干什么?跟大……大哥似的,有什么好看的啊!” 承焕真是怕了她了,道:“没什么,有时候心里想着事,就不自觉地看着它,像是可以对着它倾诉一样,习惯了吧!” 紫涵一拍脑门,道:“我看你该和大哥凑一桌,连看月亮的理由都一样,真是搞不懂你们。是了,罗大哥,你一定是想嫂子了吧?呵呵!一定是的!嫂子漂亮吗?身材好吗?”她也不想想,正常男人有这么问的吗?问人家妻子漂亮不漂亮,身材棒不棒,这承焕是事先知道紫涵是个雌,不然还不得多心啊! 提起这个,承焕顿时春风满面,道:“还好啦!” 见承焕自我陶醉的样子,紫涵没来由的有点失落,顿时没了闲聊的兴致,道了声噢就走开了,而沉浸在思念中的承焕还浑然不知呢! 清晨,船已经进入黄河,船家的一声惊呼把还在熟睡的承焕三人惊醒,纷纷出来观看。原来是河中有一个人撞到了船舷上,吓了船家一跳,此时正用船钩子把不知死活的人往船上钩呢,这是水上人家的惯例,人死了是要入土的,也算积积阴德。 紫涵对什么事都好奇,第一个过来帮忙,人被钩起放到了船板上,不知道是因为在水中的时间长了,还是身上有伤,亦或天气冷水凉的缘故,此人浑身青紫,可怖的很。 紫涵一摸此人的脖子,道:“还有气,大哥,我们要不要救他?” 承焕见状道:“如果能救自然是要救的,人活一世不容易,烦请二位搭搭手吧!”承焕推断紫涵二人并不简单,此时听紫涵如此说,更印证了他的猜想。 袁正也不想见死不救,那是有违道义的,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道:“小弟,把你的回生散和这个给他灌下去,应该保他无碍的。” 承焕接过瓶子道:“让我来吧!”取出碗把瓶子里的粉末倒出来,又从紫涵那里接过回生散一并和了,给这个溺水的人服下。承焕打量这个男人,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一双手的手指特别修长,指节粗大,跟平常人不大一样。 和紫涵把这个人抬进去,又给捂了一层厚被,这人的脸色比刚才就好上了许多,看来紫涵二人的药效不错。 刚把人抬进来不到一刻钟,就听见外面有人喝道:“呔!前面的船停下,不然莫怪撞翻了你!” 船家回头一看,离此五十丈远,一艘大船正破浪前行,船头站着数人,看模样是对自己喊话,他也不敢不听,把船靠边溜着,不然真被撞上一下,自己这点家当可就毁了! 承焕等人也听见了,袁正道:“如我所料不错,人家是为这个人来的!”她指了指刚被救起的人。 紫涵也有同感,扯了承焕一下,道:“我们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外面,大船离这也就十丈远了,承焕眼睛还算好使,一眼就看清了大船上的人,心里就是一翻个,暗道乖乖不得了!为什么?船上的人都可以说是承焕的老相识,除了日月双邪,狗皮真人,隋宝韵和吴池外,还有那个大河帮的帮主庄重,这个时候遇到他们,承焕的大脖筋就有点麻,吱溜一下就钻到船舱里了,心下盘算对策。 紫涵还纳闷呢,一回头承焕怎么没了,到底跟没跟自己出来啊! 大船上,吴池咳嗽了一声道:“喂,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落水的人啊?” 紫涵看见吴池的长相,心里就先厌恶了三分,再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当时就把吴池归为拒绝往来户,道:“没有啊!”心说有也不告诉你,看你那样就不是好人。看来长相对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隋宝韵凭女人的直觉,觉得紫涵的话靠不住,道:“你站在这光吆喝有什么用,过去看看又不会掉肉!” 庄重也道:“此事滋事体大,就烦劳吴兄弟过去看看,咱们一路查了五艘船都没有,真要让那小子跑了,咱们可栽到家了!” 吴池心中暗骂,这些人就属他能耐和职位低,任谁都能支使得动他,可心里憋气表面不敢露出来,道:“那我就去看看!”说罢飞身形如落叶般飘到了紫涵的面前,使小船摇晃了那么几下。 可能吴池长的太难看,紫涵的胃就有些犯恶心,道:“你怎么这么横,不能轻点啊!” 别看吴池在隋宝韵等人面前低声低气,可在外人面前那威风抖得也挺厉害,瞪着紫涵道:“妈的,别把老子惹火了,要不让你喂鱼!”公鸭嗓的嗓音听的人耳根都痒痒,说罢就往船舱里进。 船家一看吴池的行径,心都哆嗦成一个了,看来刚才救人救了个烫手山芋啊!这要是拐带上自己,那还得了,脸色当时就白了! 承焕钻回舱里,外面的话听的明白,急的他没处躲没处藏,脑门就见汗了。袁正一看就明白,道:“你认识他们?” 承焕苦着脸道:“何止认识,外面那位都恨不得把我吃了!这,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放在以前,承焕怕他何来,可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尤其是隋宝韵,自己两次坏了她的好事,还不得把自己剐了啊! 人一着急就容易疏忽,承焕也就没听见吴池上这船来了,正想藏到外间的一个格子里,一撩帘子,和吴池走了个顶头碰,二人一起愣在那了。 吴池反应过来,一声怪叫,道:“我的妈呀!”撒腿就跑,承焕的武功给他留下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承焕也是手心冒汗,可见吴池这个样子,心下稍微松了口气,但也知道今天怕是凶多吉少啊! 紫涵听见吴池怪叫一声从船舱里面跑出来像见了鬼似的飞身跳回大船上,也不由回身一看究竟,见承焕满头大汗站在那里,道:“怎么了?” 承焕有些口干舌燥,道:“没什么!”承焕知道这一朝面是不可能躲过去了,硬着头皮出去,总不能连累船家和她们二人吧! 再说吴池,隋宝韵等人见他脸色如同猪肝,体如筛糠,不禁问他怎么回事。吴池咽了几口唾沫,道:“船里……!” 众人听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承焕的武功他们是有目共睹,论单打独斗谁也不是敌手,不禁心中打怵,可要抓的人又是教主志在必得的人,事情办砸了一样挨收拾,这可让他们好生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承焕从里面出来站到船板上,拢二目向船上观看。庄重不愧为一帮之主,想的比较周到,对承焕就是一抱拳,道:“司徒少侠别来无恙啊!” 承焕见他如此,知道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武功尽失的事,现在惟有唬了,能糊弄过去固然好,糊弄不过去再说吧!道:“教主不也很好吗?” 庄重呵呵一笑道:“司徒少侠,过往我们是有不对的地方,那也是上支下派,没有办法啊!我们开山立派条条框框的规矩就是多,少侠可要多多体谅!” 承焕也是一笑,道:“帮主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庄重哈哈笑道:“少侠就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言了,我们丢了一个人,想必是在少侠的船上吧,还望少侠勾勾手,把人还给我们,这份人情庄某定有厚报!”他说尽好话,本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把人要回来才是上策。 承焕心中一想,把人还给他们也行,谁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说不定是窝里反,再就是狗咬狗,跟这帮人搭上边也好不到哪去,正在合计呢!坏事包出来了! 紫涵一直在旁边听着,见对面的人似乎很怕承焕,还一口一个少侠,难道罗大哥也是江湖中人,可他明明不会武功嘛!哎呀!自己真糊涂,师父不是说武功练到一定高度就会身化无形吗!自己一定没看出来,看他们怕罗大哥的样子,罗大哥一定是绝世高手啦!那倒要见识见识,当即道:“噢!你说把人给你就给你呀!当我们是什么啊!要还给你们也行啊……!”紫涵故意拖了个长声。 庄重见她如此说,道:“小兄弟有什么条件尽管道来,庄某一定答应就是!” 紫涵故意把眼睛一瞪,道:“但也要问问我们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啊!” 承焕好玄没昏过去,心里说话,我地姑奶奶啊!你就不能把嘴封上一会吗!没人当你是哑巴! 庄重身边的日月双邪一听就火了,刚才庄重低声下气他们就不高兴,承焕武功是高,可这里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吗!就是群殴累也把他累死!日邪一哼道:“帮主,跟他废话根本就没用,还是把人尽快拿回来才是,免得夜长梦多啊!” 庄重心里说话,要拿人你去啊!我是不敢!嘴上道:“前辈,这个……!” 紫涵见他们嘀嘀咕咕的,道:“喂!你们是不是害怕了,真是年纪越大胆量越小啊!本女……本公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她本想说本女侠来着,还好嘴快,兜住了! 承焕真想一脚把她踹到河里去!你说什么不好,这不明着叫板吗!你是不是白痴啊,知不知道对面的都是谁?承焕的眼前开始发黑了! 还真让承焕猜着了,紫涵虽然一天到晚做着侠女梦,可对江湖中人一个也不认识,也许正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日邪听罢,叫道:“小子修要凌牙利齿,某家到了!”说着身如大鹏展翅,划到紫涵的前面,月邪不敢让大哥只身犯险,也跟着下来了! 此时,两船的间隔不到三丈远。 听见外面闹僵了,袁正也出来护到了紫涵的身旁,对紫涵这张惹祸的嘴她也毫无办法! 日邪赵开冷眼看着承焕道:“老夫断腕之仇今日也一并跟你算算清楚!”日邪当日被承焕震断双腕,没少受罪,两只手都险些废了,能不让他记恨吗! 现在的承焕就一个招了——等死!日月双邪的身手他又不是没见过,就是自己有武艺在身想胜人家也不容易,就别说现在这个德行了! 紫涵是看热闹不怕烂子大,还特意往旁边让了让,给腾出块地方来!省得罗大哥施展不开,承焕要是知道紫涵的想法,不大口吐血才怪! 日月双邪不敢先伸手,怕反受其制,二人四目锁定承焕,寻找他的破绽,见承焕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更加谨慎了!其不知承焕现在已经存了必死之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这一百多斤随你们伺候了! 大船上,庄重等人紧张到了极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船上,紫涵气血沸腾,想一睹承焕的武功,袁正则小心地戒备着!而那船家早跑到舱里,头捂大被,全身颤抖,害怕的要命!   第六章 水厄 更新时间:2006-3-25 23:01:26 本章字数:5384 -------------------------------------------------------------------------------- 日月双邪所发出的杀气令承焕衣袂飘飞,连眼睛也有些刺痛,旁边的紫涵二人也感到这凌厉的杀气,不免有点紧张。 日邪赵开吃过承焕的亏,深知承焕的厉害,气势犹如拉满的弓可就是不敢轻易发动。月邪赵合见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由转动身形,单掌用了三层力向承焕劈去,做试探性的进攻,也好进退自如。 赵合用力不大但掌势甚快,承焕根本就躲避不开,两眼一闭,就听噗地一声,这一掌正劈在自己的前心,心口仿佛被一个大锤子狠狠敲了一下,疼痛难忍,嗓子眼一甜,一口血箭喷射而出,与此同时,人也被击飞出去,撞到身后的舱门上,把舱门也撞破了! 这也太出乎人们的意料了,月邪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啊!怎么今天这么厉害呢!日邪也纳闷,弟弟的功夫什么时候达到这种程度了,自己怎么不知道!二人被这意外弄的愣住了! 紫涵惊乎一声,跑上前去看承焕,心里还不解,承焕这样也不象绝世高手该有的风范啊!怎么一出手就被人撂倒了呢! 承焕感觉撞到舱门的后腰可能破了,因为有粘乎乎的东西淌下来,被击中的心口闷的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出来的全部是血星子! 紫涵过来把承焕扶起来,道:“喂!你怎么不还手啊?你到底要不要紧啊?” 承焕苦笑一下,自己哪里有能力还手啊,没被一下劈死就烧高香了!忽然见日邪又扑了上来,忙道:“小心!” 日月双邪只失神了一会,就高兴的一蹦多高,猜想那日承焕和天外仙一战一定是受了重伤,至今未愈。日邪见弟弟得手,心里也不忿,双掌如流星赶月,直扑承焕二人。报仇的日子就在今天了! 紫涵听见身后风声不对,知道有人偷袭,娇喝一声,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掌。 一道凌厉的气劲扑面而来,赵开惊咦一声,双掌连环挥舞,总算把这三重的气劲化解掉。 袁正忙过来,道:“小弟,你没事吧?”紫涵要是伤了胳膊腿,她可是会心疼死的! 赵开的功力不是紫涵能比得了的,她也感觉呼吸一窒,还好赵开没有继续进招,不然可就麻烦了!见师姐关切的眼神,道:“没事,这个老头真可恶!” 承焕见唬人大法不顶用了,对紫涵道:“二位,这里没你们的事,快带着船家离开吧!”说着越过紫涵,站到了日月双邪的面前,道:“今日遇到你们,也算该然,一笔归一笔,咱们之间的仇恨跟旁人没关系……!” 赵开嘿嘿冷笑,打断道:“小子,你也有今天,大爷我不把你的皮扒下来,难消我心头之恨!” 赵合抢道:“大哥,跟他罗嗦什么,办正事要紧,我去把那小子提出来,你把他拿下,回去再慢慢收拾!”赵合说罢跳进船舱。 按袁正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扯着紫涵就要离开,而紫涵呢,见承焕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连说话都没力气,那样子太可怜了,道:“大……哥,一看他们就不是好人,我们帮帮罗大哥吧……!” 袁正可没紫涵那么好心,一拽紫涵,道:“我们走!” 赵开见承焕没有反抗的能力,可高兴坏了,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可是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见袁正二人要走,当即道:“走!赶上了今天的事谁都别想走,怨就怨你们和这个小子同坐一条船吧!到了阎王爷那别忘了告他一状!”说着一晃身形,首先奔的是承焕,他恨承焕恨的都想生吃了他。 紫涵这回知道承焕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见赵开双掌直拍过来,见不得承焕死在掌下,娇喝一声,往腰上一摸,一道光华在船上闪起,接着如虹的剑气纵横开阖,把赵开逼退了两大步。 赵开大意之下险些被剑撩上,道:“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那就陪你玩两手。”他上次被承焕打伤后,身上就一直带着少时成名的兵器——七节白骨鞭,见紫涵手上的剑是宝家伙,自己要不拿兵刃可就吃大亏了! 袁正心中埋怨紫涵,在家什么都好,这一出来就不是她了,看来以后她就是再哭再闹也不能带她出来了,真是惹祸的苗子!一点也不知道轻重! 紫涵见赵开抖直白骨鞭,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一来从没有和人真的动过手,难免手怯,二来也知道赵开武功不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人家! 承焕知道紫涵二人会武功,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再看紫涵手中的宝剑,是从腰上抽出的软剑,光华夺目,剑虹缭绕,而紫涵的气势也无形中变化了许多,给人一种浑然天成,无懈可击之感! 袁正在旁暗暗点头,紫涵的剑意已经略有小成,如果再下下苦功,用不了几年就会在众姐妹中脱颖而出的! 赵开也是倒吸了口凉气,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且不说紫涵的功力如何,就是这份意境已经俨然具备宗师风范了!顿时收起轻敌之心,气贯白骨鞭,划起一片白芒,砸向紫涵。 紫涵沉了沉心气,手中宝剑瞬间抖出十数剑花,虚实并用,和赵开战在一处。二人在狭小的船板上各展所能,打的不亦乐乎! 这边,月邪赵合从船舱里提出那个落水的人,见大哥和另一个小子打的不分胜负,道:“大哥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飞身形回到了大船上,将那人交给庄重,道:“帮主今次可看好了!再让他跑了我等可不负什么责任!”说罢又跳回了小船上! 袁正刚才本可以拦下赵合,可她一想,又不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何必呢!随后见船家战战兢兢的从里面出来,就更不想拦下赵合了! 这船家还算命大,没让赵合找到,不然焉有他的命在,不过那脸都吓青了,腿也哆嗦,江湖仇杀对他来讲太吓人了! 承焕的眼力还在,见紫涵虽然剑术精妙,无奈功力比之赵开差的太多,打了三十几个回合就慢了下来,鼻尖也冒了汗,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的,心下紧张万分。 袁正见紫涵再打下去就会有闪失,忙道:“小弟,还不回来!” 紫涵也知道打不过赵开,可想要抽身就不那么容易了,赵开此时稳占上风,白骨鞭舞动如风,鞭鞭锁住紫涵的剑势,令她疲于应付。 袁正见状,知道不能再等了,喝道:“闪开!”身化如龙,撞入战团。承焕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他刚刚看到袁正仿佛像一把巨型的宝剑,扎到了交战双方的正中,不禁揉了揉眼睛。 赵开就感觉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的剑气,让他无从招架,脑门马上就见汗了,白骨鞭一招野战八荒,向四外划拉! 袁正旨在救人,并没有和赵开动手,抓住这个空隙将紫涵拉了回来,冷眼看着赵开二人道:“我们还着急赶路,不想惹麻烦,你们的事请你们离开这里解决!”她说话的语气冰冷无比,让承焕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紫涵见师姐这样,知道她生气了,道:“大哥!你这不是要把罗大哥赶下去吗?” 赵开刚才真的吓坏了,混江湖混了半辈子还没生出过像刚才那个感觉,自己仿佛被赤裸裸地钉在当场丝毫反抗不得,白骨鞭没有触到任何气劲,可他就是知道那个感觉是真实的,十分的真实! 俗话说旁观者清,月邪赵合在一旁观战,头尾看的清楚,见了袁正这招,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这招他可不陌生,虽然已经有年头了,可那感觉还像昨天亲眼所见一样,过来扯了扯大哥的袖子,咬着耳朵小声道:“大哥,慧剑凝心!” 一句话,让赵开瘪茄子了!刚才他虽然害怕但感觉怪怪的,一听弟弟这句话,什么都明白了,想当年自己的那个挂名师姐天外仙袁媛不也施展过吗!哎呀!那么这眼前的两个人就是藏剑阁的了!乖乖不得了!就是不冲着师姐那方面,自己也惹不起这两个人啊!一时愣在那里! 袁正见紫涵还在为承焕说话,道:“你给我闭嘴!一天到晚也不闲着,烦不烦!”说的紫涵的嘴噘起老高,但也不敢再说话了!师姐一生气就连师父都退避三舍啊! 日月双邪互相看了看,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赵开恶狠狠地瞪了承焕一眼,道:“小子,今天你算是走了狗屎运,下次再见定饶你不得!”说罢双双给紫涵二人鞠了一躬,道:“适才多有冲撞,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告辞了!” 见日月双邪回到大船上,承焕仿佛有再世为人之感!不由又仔细看了看紫涵二人,刚才谁都能看出来日月双邪是怕了袁正,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能让日月双邪吃瘪! 紫涵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个老头一转眼又是说好话又是作揖的,这是哪跟哪啊!难道江湖就是这样的吗? 袁正也不知道日月双邪为什么有这个转变,但没了麻烦总是好的,对船家道:“没事了,开船吧!” 紫涵走近承焕道:“罗大哥,你不要紧吧?” 承焕揉揉心口,道:“没事,刚才真是多谢你了!”嘴说没事,人却靠着船舱门,站不起来了,就觉得有点恶心,哇地一声,又吐了口血! 紫涵见状惊道:“又吐血了!大哥!可以给罗大哥用回生散吗?” 袁正无奈道:“可以,别给他吃的太多了!” 且不说承焕在小船上服药,单说日月双邪回到大船上,众人刚才也都看见了,不知道二人为什么虎头蛇尾,难道真的打不过那两个人吗?可是看两个老头的脸色不善谁也不敢问! 隋宝韵对承焕的恨意不下于日月双邪,可让她下去和承焕等人算帐她也没那个胆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把吴池叫到了一旁,道:“你下去告诉他们,把船大力驶过去,撞沉前面的小船!”心说怎么样也得让你遭点罪,不然这饭都吃不下! 吴池和隋宝韵都想到一块去了,当时乐的屁颠屁颠的下去吩咐。 承焕服过回生散,心口已经不那么闷了,见紫涵一直坐在旁边,道:“你的剑法真好!” 紫涵看了眼师姐,道:“哪里,大哥的剑法比我强多了,对了,罗大哥,你真的不会武功吗?” 承焕也看出袁正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宗师的境界,正所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姐姐常说练剑重在剑意,看来袁正得到了神髓啊!看了眼袁正道:“以前是会的,可由于某种原因又丧失了!” 紫涵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罗大哥以前一定很威风了,我看他们都很怕你呢……!” 紫涵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声轰响,紧跟着船便破裂开来变成了碎木片,瞬间三人都落入了水里,在船毁的一刹那,看见刚才的大船从头顶过去! 承焕四人当中有一对是旱鸭子,袁正和紫涵看样子都不会水,挣扎着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面对湍急的河水,就是你武功再高也没用,根本就用不上力气! 那个船家水性甚好,踩着水向四外观望,在找他那艘变成碎片的船呢!承焕自从上次落水后也学会了几下狗刨,还不至于溺水!四下寻找紫涵二人的踪迹。水流翻滚间,承焕看见一个黑影在水中一闪而过,他手也不慢,抓住了黑影的后背,一提,见是紫涵,道:“袁小弟,你没事吧?” 紫涵这会还明白着呢,咳出了一口水道:“还好,我……我大哥呢?大哥呢?”说着向周围看去,只见黄黄的河水哪里有师姐的影子啊! 承焕见身旁的船家一脸哭丧,道:“船家,你莫着急,这船我陪你就是!” 船家眼泪都下来了,道:“这……这可是我全家吃饭的家伙啊!没了它我可怎么活啊!我……我死了得了!”说着就要沉河自杀。 承焕连道莫急,见船家确实绝望的很,把紫涵交到船家手里,道:“船家,你帮忙把袁兄弟弄上岸,这里的金子都归你了!”说着在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没有十两也有八两,递到紫涵的手里攥着! 船家看的真真的,那可是黄灿灿的金子,登时来了精神,道;“好说!好说!” 承焕三人这个功夫已经顺水漂出挺远了,紫涵眼尖,见前方水面有个东西起起浮浮,似乎是人影,急道:“罗大哥,你看那个是不是我大哥,你快救她一救!”语带哭腔,哀求着承焕。 承焕也看见了,道:“船家,袁兄弟可就拜托你了!”说着一个猛子向前面的人影潜去。这水流这么大,水又这么浑,难免有差池,承焕露出水面离那个黑影还差很远呢!没办法,又一个猛子扎下去! 等承焕拽着人一看,不是袁正还是谁!此时估计被水灌晕了,顺着鼻孔往出淌水。承焕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紫涵二人的踪迹啊!这会已经不知道漂出多远了。承焕拽着袁正往岸边游去,河心的水流一般比较平稳,越靠近岸边,水流越急,等上了岸,承焕累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跟个死人差不多!也没有力气顾及不知死活的袁正了! 这个时候从水里出来再被风一吹,那个滋味可真不好受,从骨子里头冷,承焕冻的牙都合不到一块了。看了看身旁的袁正,知道再不采取措施人就废了,凭着一股意志力,承焕爬到袁正的身边,双手按着她的肚子往外压水。过了近刻钟,承焕见从袁正嘴里吐出了七八口黄汤,估摸着人没事了,一头栽到旁边,现在连手指他都不想动一下,不知不觉还睡着了! 天要擦黑的时候,承焕被冻醒,感觉手指僵硬,都伸不直了!见旁边的袁正一动不动,过去探了探鼻息,还好,人还有气!恢复了一丝气力的承焕向四外打量,一眼看去荒凉的很,别说人家,连个山头,树林都没有!光秃秃的看出老远。 承焕摸了摸还湿着的衣服,心道今晚要是睡在地上可就遭老罪了!人非跨了不可,推了推袁正,不知道是被水呛到了还是怎么着,人也没反应。承焕把袁正背到身后,心想能往前蹭点就比呆在原地强,顺和河岸向回走,希望能遇到紫涵他们。 今晚的天气不错,月亮很圆,照的大地仿佛生着白霜,但也清冷的很,喘气都冒着白烟。承焕希望能遇到紫涵他们,所以开始走的还挺有劲,走了一个时辰,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见到,心里一泄气说什么也走不动了,把袁正就地一放,就这么着吧!   第七章 火运 更新时间:2006-3-25 23:01:26 本章字数:5618 -------------------------------------------------------------------------------- 承焕附身看了看袁正,见她微黑的脸膛透着暗红,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烫手的很!看来被水一浸再一冻人被折腾的够戗,要不是她武功过人怕早就交代了! 承焕正着急的时候,恍惚看见前方似乎有火光,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火光。承焕高兴地把袁正背起来,向火光处奔去。 离的很远,承焕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直呛鼻子,让人脑袋发晕!走的近些见一个人影在火光旁不知道在干什么,边走边看见自己的脚下摆放着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恶心的很。 脚步声惊动了火光旁的人,他一转身,承焕脚下一软险些摔倒,那张脸实在太可怕了,仿佛僵尸一样没有丝毫血色,脸上全都是褶子,没有眉毛,眼窝深陷,也没有鼻子和嘴唇,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映着他身旁的火光真如厉鬼现世一般! 承焕收住脚步,凭直觉,面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主不可能是好东西,刚想调头往回走,那个人形厉鬼吱吱怪叫道:“正好还缺两个活物作饵,老天爷就给送上门来了,上天佑我!上天佑我!”承焕的脚步还没移动就被他弹出指风,点翻在地。 见这厉鬼似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承焕牙齿直打响,道:“你……你要干什么?” 厉鬼一手一个把承焕和袁正拎了起来,自顾自道:“石云生啊石云生,连老天都这么帮我,你的死期到了!”由于没有嘴唇,漏风,他说话就像嘴里含着沙子,难听已极。 承焕听着石云生这仨字耳熟,可因为紧张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了。厉鬼把承焕二人绑到火旁的两根桩子上,回头继续忙着他的活计。